昨天是6.1兒童節,我和兒子談起招遠命案,他先是懷著好奇的心情觀看行凶的視頻,接著他的眼睛里寫滿了恐懼,一個女孩在麥當勞餐廳內被6人活活打死,光頭男窮凶極惡的低吼和受害者凄厲的尖叫,摧垮了我兒子稚嫩的心靈。我問他,假如在那個時候,我毅然站出來或者會冒著生命的危險救助那個女孩,你會怎麼看?我的兒子悲極而泣,他緊緊抱住我說:“不要!不要!”
  事發當天,剛好我的一個朋友在那家餐廳用餐,目睹了事件的整個過程。就在剛剛她電話里告訴我事情經過時,她的聲音仍是顫抖的。連續兩夜她都沉浸在那個血腥的場景里,被夢魘纏繞無法脫身,夜夜失眠。她回憶當時的情形,當6人開始對無辜的女孩施暴時,餐廳內一片混亂,女孩絕望的尖叫像極了恐怖片里的鏡頭。她看到光頭男拿著鋼製拖把狠狠的向女孩頭上打去,跳起來雙腳拼命地踩跺女孩的頭,鮮血四濺,那一刻她恐怖到了極點。她衝出去,在距餐廳十幾米遠的地方癱軟下來,幾乎是爬著去打開自己的車門,等她坐到車內,看到了閃爍的警燈,心裡才覺得有些許的踏實。
  朋友地敘述和權威官方通報的信息應該是相符的,這證明警方的出警時間的確是及時的,善後也算利落。命案發生後,人性冷漠的譴責之聲不絕於耳,崔永元先生髮布微博:“這是中國人集體的恥辱!”而事實上,我的兒子還是一個懵懂的少年,我相信我給他的教育沒有使他過早懂得人性的冷暖、人情的世故;我的朋友也是一個文明的市民,是公益事業的積极參与者。假如,我想是我,在那個極端的環境下,除了報警我也無能為力。
  人無法戰勝自己內心強大的恐懼感,尤其在那些突發的惡性暴力事件面前,或者後來我們會有良心的不安,但所有置身事外,不在那個氛圍中談論此事的理性和責任意識我雖知道那都是出於自己的內心,但假如我們是身臨其境者,不知道會不會在現場有所畏懼而改變自己的初衷。其實,在那樣的時刻,理性的考量根本並不重要,一個想著“無限防衛權”的人,哪怕在現實的司法實踐中根本沒有過不公對待的特例,所有人的英雄義舉都會得到應有的褒獎從而豁免防衛過當的法律追責,恐怕都不可能在即時的暴力殘害中有時間去作為。
  心理學上有個“旁觀者效應”的名詞,旁觀者無所作為,從社會心理學的角度即承認這種現象並不僅僅是眾人的冷漠無情,或道德日益淪喪的表現。其實,越是在人多的場合,人的道德壓力越容易被眾人分擔,只強調集體的道德而忽略個人的責任,從而導致責任分散。而唯一能做的是告訴人們這種心理的產生有深層的社會心理根源,無需過於苛責,面對這樣的現象個人不退縮則眾人就會被喚醒從而產生集體的力量對抗暴力,才是至關重要的。當然,這畢竟和“小月月事件”有所不同,面對正在發生的暴力侵害,可能我們會付出更高的代價,這雖不足以成為逃避道義擔當的藉口,似乎因此而批判人性的冷漠也是大而無當的。
  因之個人的無力感我們結成了社會,讓渡私權成為公權力,在這起事件的處置上,應該說當地警方是及時、恰當的,但一家五口(另一人系朋友)都是邪教“全能神”的教徒,根據後來的媒體報道,他們都信教有年,作為早在很多前就被認定為邪教的“全能神”,劣跡斑斑,屢屢製造恐怖血腥事件,只有暴力發生時才處置果斷,我個人對這種被動執法毫無預見的平素偵查是懷有非議的。
  窗臺上有一盆薔薇,不知道何時它開始日漸枯萎,也許它有足夠的陽光與呵護,但總會面對凋零的結果,或者它活下去須有更多的條件,比如還要暖濕的土壤,而此刻,我唯能剋服恐懼對兒子說:“孩子,別怕!”
  文/貓之魚  (原標題:“招遠命案”無關人性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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